随着中国今年两会(全国人大、全国政协年会)临近尾声,两会期间的新闻发布会也基本结束。其中最受舆论关注的,仍属3月7日中国外长王毅举行的记者会。

在2024年前,两会最受关注的记者会首推全国人大会议闭幕后的中国总理记者会。总理记者会的传统始于1988年,并在1993年趋于常态化、制度化。从1988年至2023年,中国历任总理李鹏、朱镕基、温家宝、李克强、李强都举行过记者会。鉴于总理在中国政治中的重要地位,每次总理记者会都是两会的最大看点之一。

2024年3月4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言人娄勤俭宣布,经统筹考虑,2024年全国人大会议闭幕后,不举行总理记者会。本届全国人大后几年也不再举行总理记者会。

这意味着已举行30多年的中国总理记者会不再是每年两会的“压轴戏”。或许,未来五年一次的中国政府换届后,新任或连任的总理还有可能举行一次记者会,但在非换届年份的两会上,总理记者会不再举行。

没了总理记者会,两会上的外长记者会就成了规格最高的新闻发布会。这是因为中国外长通常由国务委员兼任,政治地位高于其他举行记者会的部长。2023年3月7日,时任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秦刚举行了他首次也是最后一次两会外长记者会。那场记者会后几个月,秦刚就从公众视线中消失,显示他个人出现了影响正常履职的严重问题。2023年7月,全国人大会议免去秦刚外交部长职务,任命已升任中共政治局委员的前外长王毅为外交部长,外长的政治地位也由此高过了国务委员。

让政治局委员王毅重新担任外长,可能是高层不得不换掉秦刚后的临时安排。外界传言说,在王毅稳住因秦刚被免引发的震荡后,高层有可能任命一位新外长,取代已年过七旬的王毅。

但这一任命迄今尚未出现。3月7日,老将王毅举行了他在两会上第11次记者会,并由此成为在两会上举行记者会次数最多的外交部长。

王毅在2013年3月16日被任命为外交部长,但那一年的两会外长记者会由准备卸任外长的杨洁篪举行。2014年3月,王毅举行了他的首场两会外长记者会。当时,中国外交部原部长李肇星评价说:“(王毅)是非常好的年轻战友、外交官,特好,很优秀。”

时光荏苒。今年将满72岁的王毅已不再年轻,但他在今年外长记者会上对中国外交的诠释,以及他的个人风采,仍深受各方关注。

中美关系是历年两会外长记者会上最受关注的话题之一。近些年来,随着美国全面升级对中国的针对,王毅对美国的批评也毫不客气。

今年1月,变化无常的特朗普重新入主白宫后,虽然在口头上多次向中国示好,但在中国入美产品增税问题上并不手软,已在原有高关税基础上又增收20%关税。

中国迅速对美国关税战作出反击,宣布自3月10日起,对原产于美国的鸡肉、小麦、玉米、棉花加征15%关税;对高粱、大豆、猪肉、牛肉等产品加征10%关税。

王毅在今年的记者会上把美国称为“两面人”,并发出五连问:“美国应该复盘一下从这些年的关税战、贸易战中得到了什么?贸易逆差是扩大了,还是缩小了?制造业的竞争力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通胀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民众的生活是变好了,还是变糟了?”

在2024年两会记者会上,王毅对当时的美国拜登政府发出过四连问:“美国如果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大国的信誉何在?美国如果一听到‘中国’这两个字就紧张焦虑,大国的自信何在?美国如果只让自己保持繁荣,不允许别国正当发展,国际公理何在?美国如果执意垄断价值链高端,只让中国停留在低端,公平竞争何在?”

不过王毅对美国也并非一味强硬,他仍希望美国能客观理性地看待中国的发展,积极务实地开展对华交往,与中方共同走好既有利于两国、又造福世界的中美正确相处之道。

王毅在今年的记者会上还对台湾问题展示了强硬姿态。他说,台湾在联合国的唯一称谓就是“中国台湾省”。台湾从来不是一个国家,过去不是,今后更绝无可能。鼓吹“台独”就是分裂国家,支持“台独”就是干涉中国内政,纵容“台独”就是破坏台海稳定。

一些自媒体将王毅的话解读为中国大陆今后或将以“台湾省”称呼台湾,甚至将逐步放弃以“一国两制”的和平手段解决台湾问题。不过,中国总理李强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谈到台湾问题时,仍强调大陆将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坚决反对“台独”分裂和外部势力干涉,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王毅是不是在明年两会上继续举行外长记者会,目前还很难判断。但王毅创下的11次两会外长记者会的纪录,估计很难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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