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3月5日)上午,在欢快的迎宾曲中,中国国家主席官方领导人面带笑容率一众领导人步入全国人大会议主席台。这是过去10多年来中国两会(全国人大、政协年会)开幕式上常见的一幕,但在今年两会,中国领导人的轻松可能发自内心。
2018年中美爆发贸易战后,中国外部环境趋向恶化,内部压力逐步增大,两会气氛也开始凝重。2020年至2022年,两会在冠病疫情阴影的笼罩下,议程大幅缩水,媒体采访受限,代表委员谨言慎行,气氛更加紧张。2023年后,尽管官方放开疫情管控,但经济下行的压力并未减轻,甚至一度更加低迷。同时,美国拜登政府在科技、贸易、意识形态等领域对中国的针对也有增无减。因此,2023年和2024年两会的气氛也远远谈不上轻松。
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很多人以为他在第二个任期将采取更严厉的措施对付中国,外界也由此不看好中国今年的内外环境。出人意料的是,上台一个多月的特朗普并未把主要精力放在针对中国上,反而将矛头指向了乌克兰和欧洲盟国。虽然特朗普政府对中国产品再增加了20%的关税,但增幅远低于特朗普曾经扬言的60%。与此同时,特朗普也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商品加征了25%关税。
不仅如此,特朗普就职后还两次公开提到他要邀请官方领导人访美,并称美中关系良好。在中国大陆最在意的台湾问题上,特朗普的表态也比较符合中方的预期。2月26日,在被问到美国是否会阻止解放军攻台问题时,一贯口无遮拦的特朗普再次拒绝发表评论。此前,特朗普已多次拒绝回答美国会否承诺协防台湾,反称需要通过与中国谈判来解决台湾问题。
截止目前,特朗普相对缓和的对华态度以及美欧围绕乌克兰问题产生的矛盾,让中国近些年来承受的战略压力有所缓解。尽管人们很难预测特朗普接下来的对华政策,但经过几年与美国的博弈,中国的综合国力和抗压能力已比2018年中美贸易战爆发初期明显增强,这会让精于利益计算的特朗普在施压中国时有更多顾虑。
在外部压力减缓的同时,中国近期多项科技产品大爆发也有助于国内市场恢复信心。
去年年底以来,中国展示了两款第六代战机、空警-3000预警机、全球首款电磁弹射的076型两栖攻击舰等一系列高科技军事装备,民营企业家梁文峰创办的人工智能产品深度求索(DeepSeek)更是震动全球,成为现象级科技产品。以DeepSeek、宇树科技为代表的“杭州六小龙”成为中国各省市学习的榜样,各省市纷纷要求本地政府以“无事不扰、有求必应”的精神改善营商环境,扶持民营企业发展。
2月17日,官方领导人时隔七年再次召开民营企业座谈会,称广大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大显身手正当其时,给民营经济和市场信心又加了一把火。
对于当下中国面临的国内外压力,中国总理李强星期三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分析,从国际看,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可能对中国贸易、科技等领域造成更大冲击;从国内看,经济回升向好基础还不稳固,有效需求不足,特别是消费不振等等。
这些分析与过往几年政府工作报告对困难的描述差别不大,李强同时强调了中国克服困难的优势,包括超大规模市场、完备产业体系、丰富人力人才资源等诸多优势条件等等。在李强宣示中国经济航船必将乘风破浪、行稳致远之后,出席会议的数千名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报以热烈掌声。
参加两会的一些民营企业家也似乎比往年轻松,并纷纷对今年中国经济表示乐观。全国人大代表、小米集团创始人雷军星期三第一个在官方组织的“代表通道”上接受各路媒体采访,强调小米集团要为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发展贡献力量。
全国政协委员、赛力斯公司董事长张兴海星期三在回答《联合早报》提问时表示,民营企业对政府工作报告发布的政策很有信心,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现在就需要一个字:“干”。